早朝大殿,百官而立。
当许天衣承认北牧王府中私藏亡国余孽后,百官无不心惊动容。
这北牧世子如此不知分寸,难不成以为有着北牧王的卓著功勋,就能在早朝殿上、就敢在陛下面前,恣意妄为?
许栾尚不能在早朝殿上矜功恃宠,你许天衣一小小世子,安敢如此?!
唯独位于文官前列的数名老臣,端庄正立,对许天衣的话置若罔闻。
身着御赐黑纱金缕官服的朱苡沫,看向许天衣的威仪凤眼中掠过惊讶,转而神色淡漠如常。
数天前达成默契的葛隼、王师业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不知道许天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既然许天衣承认了罪行,那现在就是落井下石的最好机会。
葛隼躬身道:“陛下!许天衣依仗恩宠,蔑视大永律法,勾结大运余孽,图谋不轨,当重罚!”
王师业同样躬身道:“请陛下定罪!”
高坐宝座的天子朱顼,凝眉看向那儒衫年轻人:“天衣,你可知罪?”
“天衣不知!”许天衣侧头看向身穿三品紫袍孔雀补子的葛隼、王师业二人,冷笑道,“两位大人说我勾结大运余孽,难不成忘了大运国是灭在许栾手中?”
两人都是神色一滞。
北牧王灭了大运王朝,北牧世子怎么可能勾结大运余孽?
王师业哼了一声:“你自己都已经承认私藏大运余孽!大运国被许栾所灭不假,但谁又能确保你许天衣利欲熏心之下,就一定不会勾结亡国余孽?!”
许天衣笑笑,看向天子朱顼:“陛下,这大运余孽以花魁身份隐藏于勾栏之中,是天衣夜逛勾栏无意中发现其身份捉回王府的。”
“不怕在场大人们笑话,当时为了这花魁刺客的美貌,我还动手打了户部侍郎张大人的公子。”
天子看向户部侍郎,百官也都看向户部侍郎。
张二合表情略显尴尬,但不敢欺君,只能如实说道:“陛下,确有……此事。”
老脸丢尽的张侍郎,已是在心里把自己那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件事后来在民间更是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说起来,天衣也是感到惭愧万分。”许天衣摇头一叹。
葛隼淡淡道:“既与余孽勾结,总要想个办法将之接入府中,偷偷摸摸被人发现,难以辩解,反倒越大张旗鼓为之,越不容易惹人怀疑,这不过是你的障眼法罢了。”
“再者,刚才你说许栾灭大运,余孽岂会勾结北牧王府。”他哼笑一声,“大运既已亡国,余孽唯利是图,放弃家国仇恨,与北牧王府狼狈为奸,也是合情合理!”
许天衣处事不惊,笑问道:“葛大人可知那余孽具体身份?”
葛隼淡然道:“不知。”
他是缉拿朝廷要犯,审讯时得知那被许天衣扛入府中的花魁刺客是大运余孽,具体是何身份,那要犯也一问三不知。
“王大人呢?”许天衣又问道。
王师业冷哼一声:“是余孽就够了,还管她是什么身份?”
他是揪出了府里下人藏私,下人为活命给他透露的消息,同样不知那大运余孽的具体身份。
许天衣直接道出宋乐雪的身份:“那花魁不是别人,正是亡国大运的长遥公主!”
亡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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