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凶手拿走了?”
蒋慎言一时语塞,突然支吾起来。“我,我不能确定。”她神色又萎靡下来,“案发之后我一时失了判断,全没在意。是在最终收拾爹娘遗物之时才察觉到的。那些时间里家中有许多人进出过,我不能说一定是被凶手拿走的。”
祁时见并未有意要出言安慰她,只专心问案情。“除此以外还丢了什么?可有贵重之物?”
女郎想到家中碎银首饰都不曾有缺便摇头,晃得珠钗直荡。“应是没了。”祁时见看那钗簪,忽有想要伸手替她理顺的欲念,又觉荒谬,把自己按捺下来。
他转移注意,又问她:“办案官差怎么说?”
“他们也说不曾见过,定是匪盗见自己的事情被记下,给一并带走销毁了。”
祁时见忿而冷笑。“这‘匪盗’不光武功高强,还会读书识字,亦能取人性命之后悠哉搬走十余簿册,而不取分文。”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嘲讽。
想那蒋岳曾在安陆府名震一时,受人敬仰。谁知惨遭不测之后,昔日同僚竟如此敷衍了事,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指正这摆在明面上的问题,深究真相。
祁时见心中唏嘘之余难免生疑,到底是没人愿意查,还是没人敢查?
果不其然,从他第一眼见那卷宗之时便隐隐直觉,那蒋岳是被卷进了什么事情,身陷囹圄,一时失察轻信他人而枉送了性命。看来那丢失的历簿便是一条重要线索。
“你可还记得当时令尊是否有正在侦办的案子?”
“大约是有的。”祁时见问得及时,蒋慎言正要提起此事,“平时爹爹总喜欢给我讲述各种案子,可那段时间他极反常,突然闭口不提。有回我还撞见他匆忙掖藏了一件物什,好似是个盒子。但每每我要追问,他就顾左右而言他。这一点儿也不像他的作派。”
“联想你方才说起密会,我觉得,爹他或许是被什么案子给绊住了,兴许是查到了自己人头上,凶手见事情败露,一时情急才行凶灭口?”
“不无可能,那你这些年搜集各种香方熏料,可是因为有了什么头绪?”
“正是,”蒋慎言见他说到重要之时,又不禁朝他倾近了一分,迫近道,“香气。爹爹曾遮遮掩掩的那件东西,透着股子特别的香气,我当时只觉好闻,而那气味,待凶手走后我又一次在房中闻到了。”
蒋慎言眉眼凝结,显然,她记忆中曾经好闻的气味已经陡然变了性质。于她来说,便是血腥、仇恨和无尽的厌恶。
“只可惜……这些年我再未寻到过。”女郎紧紧揪住衣衫,几近要扯烂了布料。语气中满满皆是悔恨和挫败。
她只管垂目哀痛,却不知此刻的祁时见也眉头紧锁,陷入思考之中。稍后,待身畔之人忽而站起,她才晃神回来,抬头望他。
只见少年不言不语,大步走到翘头案几旁,抓起一件东西重新步回。
当他伸手将那物什直直送至她面前之时,蒋慎言全身血液都要凝结了。
“你说的香气盒子,是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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