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是断指的主人,”蒋慎言靠近过来,缓声道,“那就说明他与宁兴……宁大人暗中有来往?会是宁府中人吗?”看尸体身上的衣衫褴褛,挂着粗布短衣的碎片,或许是下等仆役也不一定。

柯玚听见,摇头否认说:“今晨在府内排查时,并没听说这些时日府内有人死去或失踪。”又断了一条思路。

“你来。”祁时见把蒋慎言喊到一边说话。

在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祁时见才说:“这里你不要管了,我让影薄助你去查定风镖局。”

蒋慎言惊讶。“为何?”

祁时见回头看看那人肉桩子,解释:“尸体虽然残破,可尚且也能看出他皮肤黝黑,身型虽瘦但精壮有力,多半是做着整日风吹日晒的活计。而且他会些拳脚功夫,并不高超就是了。这点习武之人扫一眼身架骨骼就能断出。”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听起来这人就像是个跑江湖的。“比如镖师?”蒋慎言推断道。

“这么肯定还为时尚早,但不能排除可能。”祁时见思虑得更细致周详些,“退一步而言,不管这人什么身份,都是凶手想让我们去查的。”

“凶手?”蒋慎言顺着这思路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把人的手指砍下又把人高高挂起,还将断指塞进另一个受害者的腹中。行事作风如此猖狂诡谲,就像是在高喊着让所有人都看过来一般,高调又嚣张。

“是凶手有意误导我们吗?”

“不好断定。”祁时见道,“但不管有没有这具残尸,定风镖局我们都是要查的。你若一直陷在此处,并没有好处,恐怕会被蒙了眼睛,而限制了判断。”

他这话有道理。蒋慎言刚刚就臆断此人是否是个镖师了。她顿觉赧然,点头道:“好,听你的。”

“影薄已派人查明了定风镖局一行人的落脚处,你直接随他去探探深浅。”祁时见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儿,笑说,“但是要快,不然今夜好戏你就赶不上了。”

蒋慎言觉得他笑得狡黠诡异,心中升起一丝抗拒。“什么……好戏?”

“你是不是忘了?”祁时见看着她笑意渐深,“说好要‘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文府放了那把火?”

蒋慎言恍悟,少年若是不提,她还真的就险些给忘了!“殿下的意思是,今夜那人就会出现?”

祁时见好似早已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信心满满道:“今日我在府衙演了这么一出刑讯逼供,倘若消息还没传到对方耳中,那就是本王技不如人了。”

蒋慎言讶异出声:“殿下是演戏?”

祁时见眉眼挑起,意味深长道:“怎么,你以为我是以此为乐?”

“啊,不是。”是。她当时真的以为祁时见就是个嗜血嗜虐的变态。而眼下,对方又矢口否认。这让她不禁陷入迷茫,这个少年总是亦真亦假,着实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祁时见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但没追究,只是饶有兴趣地瞧着她浅笑,说回正事上。“总之,那人若知道被抓走的囚犯被如此对待,肯定是要坐不住的。”

“为何?他们之间认识?”

“非也。”祁时见瞥她,反问,“你当真还不知那人是谁?”

蒋慎言心中一紧,瘪瘪嘴,吞吐说:“我有答案,但……没有证据。”

祁时见哂笑,心中了然。“无妨,待那人自投罗网,便不需要证据了。”

“他们不需要认识,为了维护文婉玥的清白,那人无论如何都会来。”少年嘴角一挑,似乎已经看见了好戏上演。

而蒋慎言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惊愕道:“殿下是说,那人会去牢狱中……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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