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门口的骚乱惊动了不少人,蒋慎言在其中。倒不是她亲眼所见,而是几个粗壮护院从她身旁一掠而过,行色匆忙险些撞翻了她。
人人都知道这些手臂碗粗的护院是干什么的,十有八九就是哪个无赖惹是生非,这就要被教训了。有好事之人还追着去看热闹,过了没一会儿又败兴而归。
“嗐,一个小叫花子没讨到彩头就犯浑把灯砸了,早跑了,院丁还出去追人呢,肯定追不上了。”好似没瞧着对方被踢烂屁股头破血流的就十分无趣。
蒋慎言却听出了门道。这人所说的莫非是那小乞儿?她纳闷,以影薄能力,若不是亲自放了对方,那小孩儿断没有私自逃脱的可能。可她和影薄尚未碰面,他又因何要放他呢?如果定风镖局的人已经被影薄抓住的话,那小乞丐为何不赶紧逃命,反倒来门前闹事呢?
蒋慎言脑筋转得极快,一拍脑门便通了。肯定是影薄寻人不得,想要来一招引蛇出洞!那骚乱就是通风报信的暗号!既然小乞儿已经放出信号,那对方肯定要有所反应。她赶紧环顾四周,站在楼梯口上下寻摸,想要在馆中找到闻风而动、仓皇而逃的身影。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所有人都当这只是一出无伤大雅的闹剧,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的。
“今天和往常一样啊,没见着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客人……啊,非要说有什么不同,我刚刚瞧见妈妈屋里有私客,这倒是少有。”
蒋慎言一下想起刚刚从伶迎那里听来的话。她猛地抬头,望向这楼阁的最高处,撩袍就往上赶。惊得领路小厮大叫:“诶邬家小相公?您去哪儿啊?阁儿高座在这边啊!您那酒菜还要不要了?”
蒋慎言哪有空闲理会?杉木楼梯两阶一迈,没几步就折上了三楼。这里是头顶几个大红倌人的闺房,寻常小倌可不配住在此处。蒋慎言尽力闭耳不听那些屋里头传出的动静,只朝着尽头那屋快步走去。
到门前一看,房门敞着,屋内酒席竟然已散。有丫鬟小厮进出收拾着残局,跟蒋慎言擦肩而过时,她留意了那盘中剩菜,几乎没有动几筷子。蒋慎言心中一紧,展臂从小厮承托的檈案之上捞下个酒壶来,惊了对方一跳,老大不乐意。可蒋慎言没时间去照顾这些礼节人情,只管用手掌去试探,发觉竟还温热,并且留了半壶还多。
这酒尚满、菜未净的,参宴之人到底是尽兴而归还是因为某些缘故迫不得已才离席的,已经不言而喻。
蒋慎言搁下酒壶,直接迈进门去。
两张月牙桌拼作圆满,周围还环着来不及撤走的绣墩一圈。打眼一看,便知道有八九个之多。
“邬连?”青女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惊讶,或许是蒋慎言此时的面色紧绷着属实少见而吓到了她。
“人呢?”
这人劈头盖脸的问题让青女一愣,反问:“何人?”
“你屋里的人。”
青女是个玲珑心窍性子沉稳的。她马上意识到蒋慎言的来意,便答:“当然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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