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哪里?”蒋慎言说完,一眼便看穿青女不会告诉她答案,于是又说,“你可知他们是何人?”

青女微微一笑,反问:“你来找人,却要问我他们是何人?来者自然是客,是妈妈我以前的恩客,来叙个旧罢了。”

“倒是你,没头没脑地闯进来,可是来给妈妈我找麻烦的?”青女笑靥如花,语气不似严厉,甚至端生出几分勾人的娇气,可一两句话便将事情轻松挑开,倒成了蒋慎言的鲁莽不是,四两拨千斤一般解了困。

蒋慎言张张嘴,哑口无言。她心里着急,知道青女是断不可能给她什么线索了,如今人去楼空,倘若影薄没能及时将人拦住,那怕是再难寻见。

但越是这时越不能慌张。蒋慎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安定下来,烦乱思绪各归各处。人走了,留下的痕迹还在,她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叨扰了。”说着,她迈进去,向大敞通风的支摘窗外倾身一探。青女卧房把头,故而窗开两面,一边能瞧见正门人来客往,栀子灯红,一边则是临水湖景美不胜收。两边都是可以逃跑的方向。可不论是哪一扇窗户,都不曾似有人匆忙翻越踩踏的迹象,十分干净整洁。人定然不是由此逃出。

她回身注视那一桌已经被撤得七零八落的酒菜。有人浅尝两口,筷箸落在左侧;有人甚至动也没动一下,只饮了酒。看来这是才刚刚开席,人走得极匆忙。

蒋慎言不禁奇怪。除了门窗,此处应是再无通道。她是沿着楼梯门廊过来的,按理说人若不跳窗,她就正好把控了唯一一条出入路线。对方应是不认识她的,断没有刻意躲着她走的道理,若往来必然相遇。可她一路行至青女房前,从未见过像是镖师的客人从她身边匆匆闯过。

不对,一定是她遗落了什么。

她发觉自己兴许又犯了先入为主的坏毛病。那伙人是镖师不假,但他们来眉生馆可不一定是江湖人的打扮。是了,他们在住处换了衣着,搞不好就是想要伪装。

“你若没有要事,就出去吧。”青女见她沉思,便有意打断提醒道,“我这里要收拾一下了。你就是想找人,也该换去别处找了吧?”

蒋慎言抬手阻断对方话头,仍旧拧着眉头深思不断。“我正在找。”她喃喃地吐出一句。

如果是伪装……那刚刚跟她擦肩而过的人其实多不胜数,只是她一心想找五大三粗的江湖人,完全无视了那些人的存在罢了。和她擦肩而过的……蒋慎言思绪回溯,细细回忆刚才遗落的每一寸细节。

对了,那个好事的客人说什么来着?院丁去追小乞丐了?护院的任务就是维护楼阁院内的安定太平,小乞丐既然已经跑走了,不再惹是生非,那他们还追什么呢?他们真的是去追人了吗?

蒋慎言惊觉,刚刚与她擦肩而过,最为神色匆匆的,不就是那些个伙计护院吗?盘盘人数,前后加起来可不正巧有七八个之多?一个砸灯出气的小乞儿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以对付的狠厉角色,用得着这么多人一齐出动吗?

那些人,就是定风镖局的镖师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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