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侄你看。”叶泰初遥遥指着象征中岳嵩山的瑶塘。祁时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池塘水面搭起了浮木莲台,四周五彩扎带固定,如水上一朵巨莲盛开,煞是好看。他猜想那十有八九是要供眉生馆乐伶表演的地方了。果然,叶泰初接着道:“可惜了,今夜本来要贡献池中瑶台仙乐舞与诸位欣赏,此番也只能作罢了。”

“为何?啊,”祁时见故作恍悟,“可是因为那个刘家刘掌柜的事情?”

叶泰初意外地回头瞧他,反问:“倒不知世侄的消息如此灵通啊?”

祁时见笑笑,摆摆扇子,低头回答:“这事一日之间就在市井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了,小侄也是与朋友吃酒戏耍时听人说起的,觉得那名字耳熟,就仔细听了听。回家说与爹爹,没想到还真是熟人。”

“这也是爹爹坚持让我来的缘由之一。”

“哦?”叶泰初似有兴趣地挑了眉毛。

“爹爹说一年两聚的行会宴席何其重要,叶世伯每每费心经营几多劳累,今次竟出了这等大事行会内必定惶然,唯恐宴会有变,这种时刻他却因病缺席属实惭愧,便千万嘱咐我一定要替他走这一遭。”

叶泰初听了这话不说是十分满意,但也客气地点点头,表达了赞许。“童贤弟有心了。”

两人你来我往虚与委蛇,在席间走动,正百无聊赖,远瞧着大管事叶元正匆匆奔来。跟祁时见见礼后,面有难色地对叶泰初附耳言语了两句。

叶泰初的表情变了一个回合,先是凝住脸,后又轻笑开来。

“哼,‘悼恩’?这女人有点儿意思,好,且放她们进来吧。”

祁时见隐约觉得他是指眉生馆的人,念及蒋慎言混迹其中,不由生了些担心。可刚想开口问,又见脚快的小厮传话说门外已有来客了。叶泰初了然,回头交代祁时见道:“这边事忙,世侄先于园中随意逛逛,一会儿开宴自有小的来招呼入席。”说罢便跟着那人赶去前门迎客了。

叶泰初走了,叶元正自然也要照主人吩咐办事去。祁时见多了个心眼,猜他这是又朝侧门去了,便余光扫了周围,趁无人注意,紧步跟了上去。

毕竟祁时见是个有功力的,只要他有心隐藏自己,叶元正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自己身后有人。

一路跟到侧门,如祁时见所料,叶泰初吩咐叶元正处理的正是眉生馆的事。只见管事在门外说了几句话,便将人放进门来,遣两个小厮带路,把人领去了别处。

祁时见琢磨,估计是叶泰初本决定今夜去掉丝竹乐舞为刘沛悼念,但约莫是蒋慎言或青女出了什么主意,找了借口让叶泰初回心转意,又许她们进门。

可他方才观察叶泰初的神态,这个回心转意并非出自真心,倒有几分看戏的意味,怕不是那老狐狸起了什么坏心。或许他该提醒一下蒋慎言知道,让她多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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