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未见西,樟帮行会的宴席却要开始了。

叶泰初自诩夕阳美色拂照园中山石草木更为壮丽,便将开席时间提前许多,供来客可以鉴赏完整的金乌西沉过程。

男人前前后后迎来今夜贵客一十八人,加之自己,安陆府樟帮行会共计二十人,唯独可惜了那倒霉的刘沛。

在众人陆续入席后,叶泰初负手看着那本该安置席位,此时却空空如也的角落一隅,思索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少刻,他余光一扫,发现童家的席位亦是空的。

手指勾动,唤来叶元正,沉声问:“让你派人盯着的,人呢?”

叶元正顺家主人眼色示意的方向一望,骤然变色,赶紧转身招呼来一个小厮,质问人哪去了。对方唯唯诺诺地说自己跟着跟着跟丢了。

“为何不报?”叶元正在主人面前丢丑,这是办事不力,气得吹胡子瞪眼,倘若此处四下无人,他定要狠狠踹上两脚给这不成器的小奴长长记性。

那小厮喃喃颓然。“您跟老爷都忙着迎客置客的事儿,实在没插上空……”

叶元正一听就知这人找借口,其实就是惰怠,眼力不行,人又不机灵。“滚,找账房结钱,天黑前就给我滚出去。”

小厮顿时哀声连连,叶元正赶紧用话堵他嘴,生怕惊扰了客人。“想要有命拿钱就给我安安静静出去,不然饶不了你的。”这话一出,对方哪敢纠缠,连连点头躬身退下去了,苦水再多也不能从眼眶里出,只能自己吞下肚里去。

把人惩治了,叶元正知道自己也躲不过,赶紧回身跟叶泰初告罪。“是小的有眼无珠,选了个不会办事的小崽子。”

家主人也没说什么,只用眼神冷冷落了句:“自己稍后去领罚,现在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坏了事情你可知道后果。”

“是是。”叶元正垂头发抖,想着那鞭子加身的滋味,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这哪敢耽搁,赶紧召集人找去吧。可还没等把仆役们聚起来,倒眼尖地瞧远处闲庭信步走来个人,不正是那个形迹可疑的童则吗?

叶泰初也发现了他,两人视线一对,他冲对方招招手,这就把人叫到跟前来了。叶元正见人自己出来了,自然不用他再费心去找,一边松了口气,一边退于一旁,也想听听这人什么说辞解释行踪。

“世侄这是如何的好兴致,竟还险些误了开宴啊?”

祁时见到了叶家人面前依旧是装傻充愣。他似是玩心大起的模样,道:“刚闲逛时隐约听见有些畜禽之声,则儿循着那声音去找,没想到叶世伯你这府邸旁还另筑了一庄,专养鸡鸭鹅羊啊!还有莲塘呢!”

“哦?竟不知你还走得那么深?”叶泰初饶有兴致地看他,“寻常人可不会发现那处,我的确为了膳食方便养了些畜牲,毕竟自己养得才知如何肥美。”

“那今日饮宴可都是鲜货喽?”

“必是一炷香内宰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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