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伯,”祁时见笑得人畜无害,行至跟前,提议道,“今日爹爹抱恙缺席,我自当该替爹爹向您罚这一杯的。”
显然祁时见的突然行动并没在叶泰初的预料之内,令他倍感意外,有一丝措手不及。但老狐狸终归是老狐狸,极快的速度就掩饰了那份愕然,转而笑说:“难得世侄有心了,好好好,还是懂事的。”说着也端起金卷荷来,与对方一敬,只是这酒不喝,仅沾唇而已,而自称罚酒的人自然是要干杯的。
祁时见当着叶泰初的面不能仰头倒酒,可他也不会乖乖下肚,于是把酒盏在触口一瞬稍稍倾斜倾,任琼浆慢慢流在掩面的内袖之上。袍袖宽广,吸这一杯薄酒绰绰有余,丝毫不会滴落,神不知鬼不觉。
“饮”毕,祁时见还要装作美酒沁人的模样咂咂嘴唇,学得有模有样。可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来表演一番。
少年趁此机会稍稍倾身,似要靠在叶泰初面前,低声道:“世伯,则儿还要给您贺喜。”
“哦?”叶泰初亦没料到他会说这话,便挑眉看他,“喜从何来啊?”
祁时见斜眼一点身后方向,故意道:“那女人……小侄可否坐下说话?”说话间也没得叶泰初是否应允,擅自从婢子手中取过酒提,亲手从酒烙中给叶泰初盛酒。
对方也不能打断他,只好应他坐于身侧。
“那个女人好像很在意世伯。”他一边盛酒一边笑道,“刚刚与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许多叶府之事。我并不知道多少,又觉有异,故而没说什么糊弄了过去。不过小侄我也不是个眼瞎的,一看便知那女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攀上高枝啊。想她恩客没了,当然要给自己找出路,却不知是个胃口大的,竟把主意打到了世伯头上。”
叶泰初眼皮一落一抬,飞速打量了他一番。“照世侄所说,此女无才无德,只不过一副皮囊而已,那这喜在何处?”
“当然是艳福了。”祁时见笑得别有意味,“她方才还跟小侄打听世伯是否宿在此天中楼里,可不是想趁着今夜就‘醉’在此处了。”
叶泰初举杯之手顿了一瞬,才把酒送入腹中。男人面带微笑,好似并不在意道:“无非是些疯话,世侄大可不必入耳。”
祁时见对他这份声色不动暗暗嗤鼻,猜测他此刻定是强忍心绪,定是对对方到底问过哪些问题好奇极了。他故作了然,点头讪笑,十足纨绔模样。“这么说是则儿想得多了,既然世伯无意眷留美人,那小侄可就不遑多让了啊。毕竟就算只有姿色,也数得上是个十足的美人。”
说话间就要起身离席,可不出他所料,叶泰初赶紧把人给唤住了。“诶,世侄既然来了,不如就多饮几杯再走。”话音落,又指挥婢子伺候斟酒,生怕人腿快跑了。
祁时见摁住心中那抹冷笑,坐正又应声:“好,小侄就陪世伯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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