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倏地回神,扭头朝男人所示方向瞧去,正看见两匹快马踏尘而至,劈开浓浓夜色停在了驿馆前面。马背上的人不等蹄子停稳便跳下身来,快步朝他们奔来。

玄衣亲卫近前便拜,气都不歇一口沉声报说:“主人,眉生馆青女妈妈有信报,说是打听到了人的下落。”

众人对这天降神助皆又惊又喜。“快讲!”

“说人已经出了安陆府,进了宜城地界,停在了一个叫北通泉村的地方。”

“北通泉村?”这名字祁时见听着耳生,毕竟他熟悉的地方大都局限在了安陆府,于是他命人拉了馆夫来问,才知道那村子就在两府交界之处,宕江东岸的半坡上。

不幸中的万幸,离此处不过五六里的距离,这便是近在咫尺了,约等于是追上了。

一整夜的坎坷奔波,终于有了个可以让祁时见稍稍舒心的好消息。虽说这消息的来源令他十分起疑,但据他观察,青女对蒋慎言的情谊并不少于何歧行,倘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断不会在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信口胡说。

“太好了!”何歧行忍不住高声叫出来,可之后又紧着失落丧气,痛惜道,“可惜了,要是那块无为教的牌子还在,应该能派上用场。”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觉得村落这种僻静小地方,深受赋役之苦的人肯定有之,那无为教便会钻着空子遍地开花,搞不好就开在了那个叫北通泉村的地方。

但这话传进祁时见的耳中就只有刺耳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按说都是他祁家的子民,此时却要处处仰仗那歪门邪道才好办事,如何不是讥讽?

影薄瞧他面色不善,忙将话题撇开:“主人,若天师眼下并无危险,距离又如此之近,您就让奴带人去吧。”里外里就是继续劝解祁时见万不可莽撞行事。

经过这一夜的几番坎坷,他即便不算是个机灵人,也当是一双眼睛旁观者清了,怎看不出那蒋慎言对小主人而言的不同寻常?至少,他还从未见小主人对哪个外人如此上心过,上心到会一瞬失了心智。或是祁时见本人没有察觉,但周围瞧得都清清楚楚。平日他总觉那谢朔多事,爱想些有的没的瞎琢磨,可没想到这次他竟要认同对方一回了。

故而在出口劝说之时,他是小心又小心地瞧着祁时见的脸色,生怕对方一个脑热,又上演了活阎王大闹人间的戏码,那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偏何歧行是个粗性子,帮腔也不过脑子,竟说些令祁时见恼火的字词出来:“是啊,反正就在眼前,你不去也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若在此纠结又要耽搁时候,你就留下,也安全些。”

何歧行的帮衬不说也罢,说了反而像是激将法,让祁时见听了直瞪他,好在自知不是吵架的时候,不然他定是不会让自己吃这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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