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处荒无人烟之隅,且没有一艘船条停驻。此处离水马驿不过二里距离,周围草木深深,并不起眼,为何人所建不得而知,很难不引人遐想,猜测这渡口是否专门用来给过往官船避人耳目行夹私之便所用,亦或是匪盗劫财越货的临时站脚。但不管怎样,此刻都为祁时见一行人行了极大的便利。
巡船落锚之时,方才那队人也同时下了马。
蒋慎言扶船舷倚望,就见对面跌跌撞撞从马背上滑下一人,忙不迭地朝这边跑来。
“初蝉!”男人亦是一身经历过磨难的狼狈。
“何叔?”蒋慎言没料到何歧行竟会与玄衣卫同行共骑,他哪会骑马啊?这一路得遭多少罪?念及此,女郎顾不上搭板还未架好,直接翻身跳了下来。
何歧行跑近前来先扳住肩膀把人从头到脚从前到后好好梭巡了几个回合,嘴里嘟嘟囔囔着“受没受伤”,见人似是无碍后像失而复得了宝贝,又将人拉进怀中狠狠搂了两下,摸着蒋慎言的头连连念叨“没事就好”。
女郎在他臂弯中无谓挣扎,快要不能呼吸了。“何叔,我又不是娃娃了……!”
何歧行却在心里巴不得她还是个奶娃子,至少那时的她不会到处闯祸涉险。
祁时见从搭板上缓步下来,就见这堪比天伦之乐的画面,忍不住要嗤之以鼻,但视线却收不回来,直到影薄快步赶到他面前行礼请罪。
“奴护驾来迟了。”影薄沉稳如钟之人也难得见了惶然。幸得留守驿馆的玄衣卫快马追上了他们,将祁时见如何登船,又如何只身一人与水行进了襄樊府界一一通报,才不至让他酿下失职大错。听了那惊天的消息,影薄险些急出火来。倘若祁时见有个什么万一,那他还有何颜面往生后面见兴德王殿下,怕是以死谢罪都不够资格。
祁时见见这人身上也略带一些狼藉,猜测恐是两相分别后他们这边发生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到了连影薄这等高手都不好应对的程度。果然,男人往地上一伏,继续道:“奴无能,虽伤了那司礼监宦官,但还是让人跑了。”
“你呢?可有受伤?”
面对小主人突如其来的关心,影薄不禁一慌,忙答说:“未曾。”祁时见是赏罚分明的,但极少讲情面,更罕有会不计结果先说关怀的话。经这一夜奔波,影薄忽觉小主人身上是有什么发生了微妙的呃变化。
“没受伤就好,至于潘胜一行人,不必担心,”祁时见已有预见,瞄了蒋慎言一眼,“就算我们不找他们,他们也会自己送上门来。”在他与却水来往两个回合后,这其中的敌我利害关系已然不同于之前了。
“先回府再后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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