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纯一斋,她都觉得十分别扭。

祁时见早已入座,正由影薄和谢朔亲手侍奉着,一人执匜一人捧盆,伺候他洗手。

见蒋慎言来了,另有几个伶俐的仆役捧上前来同样服侍。蒋慎言又怕坏了规矩,不敢随意推辞,便草草洗了了事。

祁时见还未注意到女郎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用完膳后,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蒋慎言一愣,因为她今日是打算先去府衙翻阅卷宗的。

“马房,到了你就知道了。”祁时见将水珠擦拭干净,连帕子都是金丝织绞的。将帕子往盆中随意一丢,少年又随口问跪地捧盆的人:“谢公公,母妃可起了?本王稍后去请安。”

哪知谢朔一脸难色,吞吞吐吐说道:“近日……兴德王妃殿下都要起得迟些。”他这话说得委婉,其实自打路娘莫名没了,王妃就郁郁寡欢,甚至常常过了午时都不见人起身,凤翔宫门紧闭。下面人都闲言碎语说是因为路娘的死全因小王爷之故,王妃这是在怨恨,躲避亲儿子的问安,不想与他碰面。当然,谢朔已经揪着多话的人狠狠责罚了。但这其中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

祁时见是何其聪明之人,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他冷下脸来,又似无奈叹息,说道:“既如此,那就择日吧。”

蒋慎言在另一头只顾着慌张,全没在意这主仆之间的对话,脑子里只有一些刚刚被强塞进去的礼教规矩,突然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好像不合礼数。

马房?她不免又想的多了。难道是祁时见又突发奇想,要教她骑术不成?这二人同骑是不是也不妥当?

也不知她的思绪又如脱缰野马一样撇到了何处去,脸颊一阵臊红一阵青白的,祁时见想不注意都难了。

“想什么呢?”

女郎脸上像开了个染坊,嘟囔着反问:“为何要去马房啊?”

祁时见见她执意要问个明白,便让谢朔带人先出去,最后只留了影薄在身畔。直到清静了,小兴王才开口道:“还记得四日前本王命影薄分切了那锦盒中的振灵香去试验吗?”

祁时见若是不提,蒋慎言还真的险些忘了这茬。“想起来了,那殿下是有了结果?”

少年点头,饮茶清口后,自行盛起了羹汤。“正是约你膳后一起去瞧个明白。”

蒋慎言听闻松了口气,原来是她思虑得太多了,祁时见找她来确实只是为了正事。女郎一阵赧然时,面前递来一碗温热清爽的蔓菁粥。除去心中顾虑,胃口自然大好,而且兴王府的斋饭,可是她心中的天下第一。女郎不遑多让,接过手道了谢就埋首享用起来。心里还感叹,待事情了结,她出了王府,定然会想念这邸中典膳所的一众神厨妙手。

祁时见见她翻脸比翻书快,刚刚还畏畏缩缩,此时又放肆大快朵颐,只觉有趣,不禁扫了心中阴霾。“慢些用,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亏待了你,饿了三天没进食。”见她吃得香,素来少食的少年也隐隐多了些胃口,动起了筷箸。

蒋慎言报以嘿嘿一笑,旋即又畅快专心享受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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