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告退。”丁良则待手下人将那两个贼人抬走之后,垂首朝祁时见拱手告退。此时影薄正将那块属于陈治的无为教令牌呈给祁时见,被丁良则瞧见,赶紧低头,假装不知。祁时见见他识趣,挥手允了,但对方转身没走两步,又被他唤住,说了些旁人听不懂的话:“丁参戎,那事本王会尽快给你回复。”对方眉眼挑动,明显面色舒展开来,不似从前紧绷,竟无声地跪伏在地给给祁时见叩了四拜大礼,这才站起身来离开。

蒋慎言心怀疑惑,随行至彩门,目送这群甲兵又簌簌踏着靴子离开,出门个个跨上鞍背,在丁良则的一声喝令下,扬鞭远去。而门外警备的远不止他们,原来府衙也派了许多人来,只是无权进入,仅在楼外等候,见这些人走了,他们才转身离开。

两个贼人竟还弄得如此阵仗。不光是惊动了卫所,甚至还动了一队轻骑,由都司佥事亲自率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幡竿寺的贼窝在这眉生馆中,朝廷下令剿匪来了呢。

官府的人走了,楼里的人才敢回来。青女在丫鬟的搀扶下急急奔来,没来得及向祁时见问礼,先抓住蒋慎言的手上下打量,忙问说:“你如何?伤到了吗?何歧行呢?”

蒋慎言摇摇头,示意她宽心。“我没事,何叔也无大碍,我方才醒转过来给他摸了一脉,幸得只是昏了过去,挂了些皮肉伤。不过毕竟是伤了头,还是得请郎中诊治一下才能放心。”

青女不敢耽搁,赶紧吩咐小厮去请馆医来出诊,又点了几个院丁,把何歧行抬进她卧房之中。安排妥当了,这才迤迤然行至祁时见面前拜礼。“奴婢谢小王爷出手相助,救人于水火。”

“不必,此亦是本王私事,还多亏妈妈的机警报信。”要不是素衣沾血,祁时见此时还真是个谦谦公子一般,他话锋一转,目光锁着青女,紧盯着她的反应,问说,“但令牌之事还要妈妈说个明白,那两个幡竿寺贼人缘何来此?”

“他们是来问青女姐姐打探陈治下落的,纯属偶然,可不干姐姐的事。”蒋慎言从旁连忙帮腔,生怕祁时见的误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少年瞥眼瞧她,心中怎会轻信,但也没当着蒋慎言的面继续逼问,况且青女也没有表现出异常来,便先松了口,把事情压下待后续再查。“既如此,那便是巧合了。令牌本王收下了,如若幡竿寺的贼人再有胆大妄为来找妈妈要人的,就说安陆卫等着他们。”

青女连忙一拜礼。“多谢殿下。”说罢,又抬头看了一眼护卫一旁的影薄,想到刚刚楼内战况激烈,便问道:“影同知可有受伤?一会儿请了馆医来一并诊治吧?”

影薄一愣,万没想到她还能问到他的头上来。“有劳妈妈费心,无妨。”

青女点点头,想起影薄若有伤自有王府良医所的良医负责,自己这是有些多管闲事了,于是不再说话,只向祁时见告退回去收拾那满楼的残局了。

待身边没了旁人,蒋慎言才把揣了许久的不解悄悄道出口来。“殿下,那个丁参戎怎么会跟殿下一起同行?”

祁时见并没急着回答,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余光扫了周围,确定并无可疑耳目之后,才道:“他是来给本王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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