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视线一过,影薄就从腰间摸出个物什放在唇边,转身冲外面亮堂地方打了个哨子,哨声并不尖锐刺耳却婉转悠长,说是什么鸟儿的啼鸣却也想不出个正经名字来。

除了蒋慎言以外,其余人等皆不知他此举何意,细等片刻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就听见好似哪里也传来一些鸟叫声,再没有然后了。

身为知情人的蒋慎言知道那是玄衣卫的回应,放心下来。这些玄衣护卫的厉害她是有切身体会的,毕竟祁时见的性子是从不养闲人的,不仅不闲,还要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事情交给他们,定然完成得漂亮。

在出这京中密函一事之前,祁时见该是个闲散一生的藩王命,上不摄政,下无兵权,说得难听些,就是被朝廷豢养起来的富贵逸夫,生老病死都在这富丽堂皇的牢笼之中,连许多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可即便是这样被注定好的命运,祁时见仍然于暗处训练了这么一批江湖高手的死士,不知该说他城府深沉早有先见之明,还是老谋深算早就暗生异心?每每思及他不过才十五六岁束发年纪,就不禁要感叹唏嘘。

蒋慎言走回鲍小四面前,说:“久等了,我们走吧。”

而鲍小四仍旧懵怔着反应不过来。他寻思自己怕不是做梦呢吧?怎么还会有如此巧合?这俊俏小介如何摇身一变就成了“官爷”了?莫非他真是个吃公饭的男儿身?

见小工迟迟没反应,金永旺反手用铁尺柄捅他,把人唤醒:“跟你说话呢,傻了吗?”

鲍进见状连忙护着,上前一步好言陪上。“啊,各位官爷请,里舍在这边走,请随小的来。”

鲍小四的眼睛黏在蒋慎言身上撕不下来,嘴里怔怔地挤出一个“你”字,再没后续。女郎虽不解,但很有耐心,回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走吧,小兄弟?”

“我叫鲍小四。”他终于说出句囫囵话来,“是,是这里的艌工。”他省下了学徒二字。鲍进前头带路,忍不住回眸瞥了侄子一眼,见那没出息的模样,无奈地叹口气。

礼有往来,蒋慎言也冲他一拱手,自报家门:“不才慎言,奉仙峰月蓬观无余山人座下修行。”

鲍小四一瞪眼,万万没想到他这身份。“你是个道士?”

虽说她还未授箓,不能自称真正的道长,但也无需在众人面前解释得如此详细。毕竟眼下这一行人中除了影薄,怕是都不识她女儿身,被当成真正的出家人于她也没有坏处,便轻笑一笑,算是默认了。

鲍小四一个恍惚,不知该不该高兴,但“月蓬观”三个字他牢牢记住了。

“那,那你为何会和这些官爷……?”

“机缘巧合,稍尽绵薄之力罢了。”蒋慎言简单回道。

“哦,”鲍小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现在是在府衙做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