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见似是看透了她的心软,开口道:“这道丝窝虎眼糖乃甜食房御供赏赐之珍品,贵抵千金,她若在此中做手脚就是对圣上不敬,罪可诛,本王赏她自证清白她理当感激涕零。”
蒋慎言震惊,斜眼去瞧那琉璃盏上的蛛丝糖团倏地变得好像会发光一般。
那婢女明显受了惊吓,哆哆嗦嗦拾起染了尘屑的糖点,一边真要往口中放,一边垂首谢道:“是,是……奴婢,奴婢叩谢殿下。”
幸好,她将东西吞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蒋慎言舒了口气,希望此番不过是误会一场。祁时见的冷面却没有任何松懈。直到典膳正忙不迭地小跑进来跪下,他都紧绷着白玉脸孔好似一尊罗刹像。
“本王问你,此人可是你典膳所的婢子?”祁时见指着那侍女问黄鹂绿服的官吏。
那人抬头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赶紧回说:“回殿下,正是。”
“你的人跑到纯一斋来了,你说本王是该交由你处置,还是让审理所带走?”
这话一落,脚下跪伏之人皆周身一滞,冷吸口气。那典膳正也不是蠢材,听出了祁时见话中的意思:这是让他做选择,如果交由审理所,这侍女必死无疑,但如果他敢出言认领,那十有八九连他自己都难保了。这种时候,哪个敢选前一项,就是找死。
他连忙恭敬道:“此人擅离职守,违禁抗命,十有八九是心有不轨,自然是该由审理所好好审理一番才是。”
“啊!”那侍女一听此言,陡然瘫软,连连叩头称“冤枉”。
这时,一个面色惨白的婢女也被府兵拖了进来,粗暴往地上一丢,唉唉哼出声来。
祁时见认识这张脸,确实是简奴。他厉声质问道:“此人说你因病缺值,让她代劳,可有此事?”
哪知简奴开口竟与那典膳所的侍女攀咬起来。“殿下明鉴,是,是她让奴婢假装腹痛的,她说,她说私慕殿下已久,想要……”“你胡说!”
“啪”地一声,祁时见的骨扇重重砸在炕几上,让争执声陡然消无降至冰点。蒋慎言心有余悸地偷瞄,发现那案几桌面上竟被他磕出个深坑来,执扇之手青筋暴起。
祁时见越生气时,说话的声音越是冷静,冷静到骇人,透着阴气。
他冲那叫简奴的侍女道:“她让你假装,你就假装?你们的感情好到这般地步的话,如何还要撕扯?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众人无一例外,皆额头碰地,没有一个敢出口大气的。
那简奴知道自己无法唬弄过去,只得慌忙坦白,以求救命自保。“她,她给了奴婢一些好处,奴婢知罪,是奴婢一时蒙了狗眼,犯了糊涂,请殿下开恩,开恩呐。”
“拿来。”少年一声令下,就有王府护卫上前,不顾男女之嫌搜起身来。没两下,从她腰间布缠中摸出一颗皎白晶莹的珠子,交到了祁时见手上。
少年将那珠子指间一滚就知猫腻了。他把珠子随手往蒋慎言怀中一抛,阴沉着声音却含笑道:“上好的合浦南珠。”
蒋慎言惊讶,连忙透着光去看,观那莹润模样,确实是真货。“这东西如何会在一个小小侍女手中?”
“哼,巧了,本王前日还真见过一模一样的。”
祁时见一挥手,给府兵下令道:“去把叶泰初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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