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歧行琢磨了一下,想到:“叶元正死的时候,是被断了双手,剐了双腿,这五个工匠除了手脚,还有前胸后背。”他指了指其中一具蒙上布的尸体。“这个还被施了劓刑、刵刑。总体而言伤处更为集中在上半身,或许是一伙中不同的人动的手,破庙案的这个凶手比叶府案的那个更为高大一些。”

“这造恶的舞死人,一个都打不过了还来一双。”金永旺明明白白记得当时在叶府听说了凶手如何厉害。真个动起手来抓人,衙门里哪个能斗得过啊?别搞到最后还让他们白搭了性命进去,他可不干这赔本买卖。不过好在小千岁似是对这几个案子很是关心,到时候应不会袖手旁观吧?毕竟他身边那些个侍卫可是个顶个的高手。

他忽地想起来,问何歧行。“对了,你那个外姓侄子,”他至今都对那家伙的鲤跃龙门感到不可思议,“究竟是什哩来头啊?啷样精灵,竟还能入了兴王府话事?”

祁时见一听他提起这事就觉得闹心,更懒得纠正蒋慎言是女儿身这件事。“哪算得上话事?不过就是被拎去办两件差事而已。”

“那也煞火啊!人长得又端张,保不齐入了小千岁的眼,就留在自家里,美差一件啊!”金永旺咂了咂牙花子,嘿嘿一笑,“以后这王府里有自己人,可别忘了多提携提携,好舞事啊。”

“去去去,”何歧行正往火盆子里扔艾蒿熏身,差点把手里的草把都砸他脸上,“哪都有你的热闹!一边儿去!尸体都检验完了,你还守这儿干嘛!”

金永旺不怒反笑,调侃道:“踩了你尾巴还是啷样?这么大邪劲?还着了气了?可别是攀上了高枝瞧不起旧人咯。”

他正跟何歧行拌嘴吵闹,忽地背后响起一个声音来吓他一跳。“谁攀上高枝瞧不起人?”

金永旺冷不丁回头,正对上柯玚的脸,让他惊了一哆嗦,心道这人怎么走路跟鬼一样没声呢?他赶紧赔上笑脸解释道:“胡话,胡话,说起蒋天师来,都是自家人随便笑闹了两句,经承别放心上。”

只见柯玚手中捏了破庙案的卷宗文书,便知他是来核实尸检内容的。这种一丝不苟的事刑房里也就只有他愿意干了。

老金点了点文书,机灵地说着好话:“柯经承还真是兢兢业业为百姓,个哩眯眼大子的事还要经承亲自跑一趟,交给我们个样小喽啰就行了。”

只可惜,柯玚不吃这套油嘴滑舌,根本不予理会。他径直朝何歧行走去,将文书摊开一页交给他,知道他是识字的,便直接嘱咐说:“何兄你且看看上头所述是否有缺漏?没有的话就要签按收档了。”

何歧行接过手去匆匆扫了一眼,回说:“没问题。”换了别人不好说,但柯玚做事向来谨慎,经他手的东西,他并不担心上面会出什么岔子。

柯玚收回文书,左右梭巡了那一排腥腐可怖的尸体,问:“听说何兄一夜未眠?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何歧行摆摆手,他那点揣度算不上关键,左右不了案情的侦破,文书上写与不写无甚区别,但随口说说还是可以的。于是他将刚刚跟金永旺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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