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下去,魏征一家得饿死。
也幸亏他当道士时,学会了酿醽醁翠涛的手艺,在绿酒也盛行的贞观朝,这酒意外地红火。
当然,魏征自酿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的,贞观天子与许多重臣都眼巴巴等着魏征心情好,再酿点绿酒呢。
为此,皇帝不惜为魏征的酒写诗,也是罕见了。
反正,说魏征这个人明哲保身也好、有政治洁癖也罢,他的破脾气虽然拧巴,人品却无可指摘的,否则也不能让长孙皇后为他向暴怒的天子求情了。
贞观天子哈了一声:“魏征学会任人唯亲了?”
朝堂上一片哄笑声。
“臣温彦博恰好知道这事,魏征亲戚的事,他根本不知情,任用也符合吏部司条件。”温彦慢条斯理地开口。
巧了不是,权万纪要弹劾的,也是他任御史大夫时期查过的事,恰好为佐证。
但权万纪的弹劾,魏征本来就不是主要目标。
“李孝德一案,张蕴古不经太医署医人鉴定,私自定为疯病,意图为人犯脱罪,经殿中侍御史柯斜抗议仍不改。”权万纪声如雷霆,震得柯斜耳朵痛。
“张蕴古身为大理正,不遵朝廷律令,屡屡以仁义之名轻判,不知置朝廷于何地!”
“李孝德的兄长李厚德,为张蕴古家乡相州的刺史,臣以为这是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
权万纪的咆哮声在太极殿内回荡。
总体来说,张蕴古的做法是有问题的,依律免官或贬官都没问题。
但权万纪这一上纲,张蕴古就被架起来烤了。
出班、举骨笏,张蕴古正了正头上的法冠:“臣张蕴古,一向身体力行地主张轻刑、小惩大戒,即便是人犯,也还是大唐的子民,应感受到大唐的仁德。”
“李孝德一案,虽然没有请医人鉴别,但臣多番入狱与他交谈,查明此人言行举止确实不是正常人。”
“据河内移交的卷宗,李孝德身边就没有人跟随,也构不成造反的前提条件。”
萧瑀出班:“本官想问一声,大理正言下之意,你可以替代医人职责,确定谁有病没病?李孝德如果是在装疯,大理正愿意赔项上人头?”
“以后司法都可以如此儿戏,主审说一声有病就行,连医人都不用经过?”
贞观天子哑然失笑:“这么说来,朕还要感激大理正为大唐整治律令、为朕广施仁德了?”
张蕴古总算听出点好赖来,黯然解下獬豸冠:“臣所作所为,或许不能胜任司法之责,请朝廷准臣回洹水耕读。”
心灰意冷了,连自家堂尊与上佐都不愿意说一句话缓颊啊!
张某一生行善,为什么总是不招待见?
“着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审理张蕴古一案,无论涉及谁,法不容情!”
贞观天子的脾气上来,谁也阻挡不了。
什么玩意,还施仁德,不知道法外开恩是帝王的特权么?
有能耐你参与修改律令,就是制定了杀人无罪的律令,朕也算你本事。
求饶还“请朝廷准”,连“请陛下恩准”都不屑说啊!
权万纪肃然领命,只是眼角的鱼尾纹都绽放开了。
我发了,我发了,左手拿鸡鸭,右手抓糌粑,踩着人头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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