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防阁拖着刺青汉子出来时,某人还舔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刺青汉子双眼呆滞,浑身上下仿佛没了骨头,恍若小娘子第一次被强取了贞节。
有相熟的防阁取笑道:“搅屎棍,今天又开心了啊!”
诨号“搅屎棍”的防阁露出一丝“你懂的”笑容,得意地摆了摆胯,看到柯斜凌厉的目光,赶紧装成正人君子模样。
剩下两名汉子看到同伴的惨状,腚一紧、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捣头如蒜。
谁不怕被开光?
“官人!我们错了!都是姬平雁的错啊!”
两名汉子丝滑地将罪过推给了刺青汉子。
柯斜险些赞一声“好名字”,难怪跟搅屎棍看对眼了。
刘大一家看到姬平雁的惨状,说不出的解气,却又有些担心,等姬平雁脱困之后,自己一家人怎么办?
一名包着裹头、着麻衣、赤着双脚的壮汉匆匆跑来,对柯斜叉手:“小人姬洪,忝居灞桥里正一职,见过官人。不知这姬平雁如何冲撞了官人?”
柯斜厌恶地哼了一声:“你没长眼睛?往地里看!”
蛋大个里正,也玩这种兼并土地的勾当,这是你能玩得起的吗?
说句难听的,本官都还没朝百姓下手,你就下手了,你也配啊?
要说姬平雁的事姬洪没参与,柯斜能喷出一口二十六年老痰陈酿——连在娘胎里那年都算上。
“长势蛮好的嘛。”
姬洪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练到家了,东倒一堆、西毁一片的景象,他硬是装没看见。
对于这种只知道窝里横的土鳖,柯斜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向刘大询问,有没有兴趣进衙门当差。
姬洪吓了一跳,让刘大一家翻身,他们灞桥里姬氏还有好日子过?
“那啥,刘大啊,姬平雁他们年轻,不懂事,你多担待……”姬洪赶紧哄了刘大几句。
可惜,趾高气扬惯了,姬洪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发号施令,越发让人反感。
柯斜瞪了姬洪一眼,让姬洪心神震荡,仿佛他再多一句嘴,柯斜就不惮当场斩了他。
刘大哆嗦着:“官人心意,刘大领了。可小民这一辈子除了土里刨食,啥也不会,怕误了事……”
柯斜哈哈一笑:“你不会以为朝廷官吏都使金锄头吧?司农寺下辖京苑总监、京苑四面监,在雍州诸县有屯监,干的还是农家活,区别是为朝廷种地。”
“其中多数还是犯了事的官宦子弟,叫官户,赦免过一次的就是蕃户。”
“新人多数是十五岁以下,细皮嫩肉的,没干过农活,正好你这种老庄稼把式教一教嘛。”
“只是当个吏员,不是当官。”
不是柯斜滥好心,是刘大在灞桥里呆不下去了。
当过县尉的柯斜心知肚明,没有哪個里正、村正是势单力薄的人能担任,哪怕是打杀了姬洪、姬平雁,照样会有姬氏的人来排挤。
别听人张嘴闭嘴“纯朴”,那是说这话的人跟“纯朴”者没有利益冲突。
某大师说字里行间写着“吃人”,整个世间有何处不吃人?
刘大并不知道,他是首个支持“致富向西”的人,那一百文钱虽然不多,却打破了观望的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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