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首倡“致富向西”的柯斜,还是因此受益的民部,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刘大这个上好的标杆被毁了。
两队仪仗近百人,前后排列到了这一片田地边。
万年令焦堂、民部尚书窦静先后落地。
仓部员外郎张大象,因为阿耶张公谨病故,在家服纪守孝,张公谨葬万年县三兆村,所以不可能出现了。
至于陪葬昭陵,至少现在不可能。
帝后都没有一个去开张的,谁胆子那么肥,敢啖个头汤?
看到麦田里的景象,焦堂怒了,手中的马鞭奋力往里正姬洪身上抽:“难怪每次县里来人,都被你刻意引开!”
焦堂暴怒,他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月底他就要进太府寺当少卿了,灞桥里这个时节闹出事,是成心坏他好事啊!
姬洪不敢反抗,只是上蹿下跳,大声喊痛,徒劳地狡辩。
焦堂抽得一点不冤,虽然蓄意破坏、想兼并刘大的永业田是姬平雁在操作,又怎能少了姬洪的纵容呢?
姬平雁得了好处,又怎么少得了分润姬洪?
都是在县级厮混过的官僚,谁还不能一眼看穿这拙劣的把戏?
窦静哼了一声:“刘大是我民部树立的标杆,都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刘大,收拾家当跟本官进长安,户籍也给你迁了!损失的东西,明府即便是卖了他们的家当也要赔你。”
姬平雁一声悲呼:“官人,不要!我赔钱!”
就刘大那破家,连田地也了不得十来贯钱。
可姬平雁的家资丰厚,怎么算不止百贯,黄牛都有两头啊!
即便没有这几年的巧取豪夺,姬平雁的身家也远在刘大之上。
听窦静这意思,不止是要姬平雁赔钱,重点更是要贱卖他的家产。
柯斜呵呵一笑:“尚书这主意要得!刘大一家反正已经无法在灞桥立足了,下官之意,要不让他去司农寺那些屯监为吏?反正也是老本行嘛。”
窦静“咦”了一声:“你这主意不错。就算是吏,也能护他一家周全了。”
司农寺那头,以窦静的颜面,安置几个小吏轻而易举。
虽然有人走茶凉的说法,但不好意思,民部恰恰管辖着司农寺,敢不给脸面试试?
民部甚至可以借此事大肆宣扬,看看,朝廷对每个忠君爱国的子民都记在心里,有什么冤屈,不会坐视不理!
安排在司农寺的好处在于,民部需要现身说法的时候,刘大可以随时出场,不带一丝迟疑的。
有这个标杆,下一次募集钱财,不就更加容易了么?
征战靠募集,税赋用于内政,岂不妙哉?
万年司法史侬得福等几人,捏着鼻子锁拿了姬平雁、姬洪四人,给他们戴上四十斤的枷。
“哦哟!那个臭呀!给他们温油一点哈。”
侬得福的部分口音,怎么也变不过来,“温柔”说成“温油”。
但是,法曹的温柔嘛,众所周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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