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终究不如刘使君这般坦荡,还望使君莫怪!”

刘繇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并没有对此事上纲上线,也没有说出什么嘲讽的言语。

“生死之间,往往有大恐怖。便是圣人,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寻常自如,何况我等俗人?”

“只要坚守本心,秉持正道,便是道路曲折些,也不失为君子。”

张昭此刻仿佛是得到了宽恕一般,本来沉重的心底再次轻松起来。

这时,旁边的张紘插嘴问道:“刘使君方才言语中,似乎还有些佛家偈语的味道。敢问刘使君莫非也是信佛之人?”

刘繇不认得张紘是谁,却还是耐心解答:“想那秦相李斯还有法家韩非,不都是儒家大贤荀子的弟子吗?难道要说他二人也是儒家之人吗?”

“世间道理无数,法门无数,怎可拘泥于一家一言?大河可以浇灌农田,难道长江就不能浇灌农田了吗?正所谓具体事务具体分析,若是不能灵活变通,只怕活人处事都会艰难一些。”

张紘此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本以为刘繇是个传统的仁义之人,但今日听到刘繇这番话,却让张紘对刘繇生起了别样的看法。

“原来如此,子纲受教了。”

听到张紘自报家门,刘繇才知道二张居然尽数是出现在自己眼前。

得知贤才就在身侧,一时间刘繇的紧张之心都消散了几分。

“还望二位与我一同前往曲阿,匡扶汉室!”

“使君征召,岂有推辞之理?”

张昭、张紘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家眷和刘繇共同回到了曲阿。

在曲阿守家的孙绍、是仪听说刘繇居然拐来了张昭张紘这样的名士,都是喜不自胜。

不过随着严白虎这一盆冷水浇下来,让他二人又各自汗毛耸立。

刘繇抵达曲阿后,更是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召集众人议事。

“子义,如今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你且说说你的想法。”

太史慈执掌兵事,这种“外事”自然也是他的意见最为重要。

“使君……”

一向豪爽的太史慈此刻亦是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时间太短了!那群新兵,恐怕不足一用!”

是啊。

时间太短了,连给刘繇发育的时间都没有。

若是再给太史慈三个月,不!哪怕一个月!太史慈都有信心直接应战,领兵杀穿严白虎!

“故此,若是严白虎真的前来攻打曲阿,还望主公可以答应臣一件事。”

“子义直言便是。”

太史慈有些无奈的说道:“守!”

只有守!守到严白虎的粮草不够,自行退兵。

太史慈对于击败严白虎并无底气,但如果是依仗曲阿坚守的话,他有信心保证城门不失!

守吗?

刘繇锁紧眉头。

这“守”与“守”可是不一样的。

因为自己其实没有足够的战略纵深,若是只龟缩于一地,意味着不仅仅是兵势钝挫,还意味着曲阿的生产将会毁于一旦。

甚至。

若是严白虎聪明些,直接围城围到秋收的时候割了附近田地的粮食水稻,说不定等到冬天的时候刘繇自己就饿死了。

所以“守”,实在是下下之策。

众文臣也明白太史慈所言的弊端,所以纷纷另寻他法。

张昭因为初来刘繇帐下,也起着立功自足的意思,便率先开口:“刘使君可去向会稽王朗还有豫章华歆那里求援!”

“尤其是王朗,会稽就在吴郡背后,若是他领兵去攻,想必严白虎不敢不撤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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