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唐钊夜宿唐家老宅,一早上丫鬟小厮都放轻脚步,只听到风摇动竹叶的声音。
唐老太太也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丫鬟端着脸盆、帕巾候了好久也没听到老太太起身的声响
“老太太!醒醒!”丫鬟们第一次见茶婆婆如此惊慌地闯进老太太的房内,对着熟睡的老太太轻声摇着。
正在梦中的唐老太太,被摇醒,心脏突突直跳,用手按住胸膛,喘匀了气,有些愠怒地问:“难得好梦,慌里慌张地做什么?”
“二公子,怕是不太好。”
唐老太太闻言,立马起身,摆手示意门口的丫鬟进来服侍,急急地问:“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不好了,说清楚!”
“昨夜二公子服了药,一夜好眠,就在刚刚,睁眼要开口叫人时,一口血就喷在了床边!”茶婆婆给唐老太太边挽发边回道。
唐老太太正在扣扣子的手突然落下,手腕上一汪翠绿的镯子碰到桌角,应声碎成两半。
丫鬟们怕碎片锋利伤到了唐老太太,赶忙把整个地上的毯子收起来,从库房取了新毯子,重新铺上。
二房的乐淑婷懒懒地披着衣裳坐起来,开口道:“钊儿还在府里,大清早难得这样吵闹!”
门外伺候的丫鬟回答:“老太太听闻刚刚二公子吐了血,碎了镯子,正在收拾。”
乐淑婷穿戴好,去了唐慈房内。
唐慈也被吵醒,已经起身,把母亲迎进来,眼神里疑问中带着一丝窃喜。
“钊儿的身子,看来确实撑不过明年了。”
“每年进了腊月,他都要折腾几次,老太太也是,有什么好慌张的。”唐慈坐在镜子前,仔细地描着眉,端详了一下镜中的人,满意地点点头,放下螺黛,拿起口脂:“有些药只要服上几贴,谁都会一脸病恹恹的样子!”
门外丫鬟小厮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唐慈房内却难得一片温馨祥和,唐慈抿了抿嘴上的口脂,如玉的手指轻轻把嘴角溢出去的粉色擦干净,又开始选耳坠。
唐慈不同于唐念的温婉柔顺,虽长了一副圆润的脸,常年醉心于唐家产业,眼神里全是精明,偏生笑起来有一丝纯净天真之态,只有说话时竟然随了乐淑婷,嘴角习惯性下压。
能在唐府与二房的唐则平分唐家产业,心思缜密自然凡是多思多虑。
“年年如此,还不是熬过了一年又一年。再说,”唐念终于穿戴好了,转身面向乐淑婷:“他为何一心要住在外面,我们不得不多想一层。”
“要不要试一试他?”乐淑婷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乐家有医毒的传承,试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母亲,也要多去看望看望祖父,祖父毕竟年纪大了。”唐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伸手扶起乐淑婷,“这么大的动静,我们该出去看看了。”
一大早,霍玉便登门拜访。
自从唐钊另外开了府,霍玉极少到唐家老宅,今天来唐家老宅还顺便戴上了霍三星。
霍玉轻车熟路到了唐钊房内,鞠华锦正在给唐钊号脉。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渍,又看了一眼床上唐钊惨败的脸色,一脸担忧:“本来还想今日带你去听曲,怎么就吐血了?”
“吐血而已,不耽误听曲。”唐钊合着眼睛,声音从唇间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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