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了冬,时光消磨间,夏日里那场轰动京城的大案也仿佛慢慢被人遗忘。
姜姝偶尔会想起晏怀,曾经那个最耀眼的少年,在经此巨变后,变成了何种模样?
那两坛冷梅酒渐渐见了底,姜姝轻饮慢啜间,唇边竟不似原先的滋味,说不出为何。
鸳鸯佩被她收在了白釉青花瓷镜盒中,也已经许久许久不曾打开过了。
日子照旧,冬日里闲来无事,宴会赏乐是免不了的,这个月,宣平侯府又收到了几家邀帖。
侯夫人方想跟之前一样都拒了,姜姝自门外而来,轻声道:“我与沈府的嫡二姑娘也许久未见了,还盼望一聚呢,婶母就莫要推辞了。”
张嬷嬷见大姑娘来了,退到一侧,侯夫人目光柔和望着姜姝:“我还以为你不愿出府。”
姜姝笑了笑:“那时在风口浪尖上,我只是不愿出去让她们像玩偶一样观望,又不是真见不得人。”
虽知她是玩笑话,可侯夫人听着也不是滋味,外头的人可不就是说她的小姝儿见不得人吗。
可明明,晏府获了罪,与小姝儿何干。
“好好好,你既想去,咱们便去。”
沈府是武将之家,满门忠烈,男丁大多死在了战场上,余下的年纪都还太小,如今的沈府,实际上是沈老夫人当家。
说是老夫人,也不过才二十六七的年岁,可即便是妇人当家,也不敢有人小瞧了沈家。
若有人敢对沈家不敬,莫说圣上会怪罪,只怕盛国百姓都不答应。
沈家豫园种了许多红梅,又有高阁两座遥遥对望,是赏雪的好去处,每年冬日都会邀京中好友相聚赏雪,前两日正好下了场大雪。
姜姝跟随侯夫人,同几位夫人见过礼后,便带着两位妹妹去找沈毓了。
“大姐姐,你冷不冷?”姜欣揉搓着小手,浑身仍旧冷得发颤。
姜姝为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柔声道:“今年冬日的确比往年冷一些,咱们快些走,到了暖阁就不冷了。”
姜欣乖巧地点头,看着大姐姐分明也冻的脸颊通红,却依旧神态自若,反观自己与二姐姐,毫无仪态可言。
她连忙放下双手,挺直腰背,跟在大姐姐身后一步步走着。
偏偏这时,姜敏忽然说道:“洛城都冷成这样,登州想必更加寒冷吧。”
姜欣不满地蹙了蹙眉:“二姐姐提登州做什么?”
“我这不是怕有人心里放不下吗?”姜敏撇了撇嘴:“私情与侯府荣辱,某些人可要分清楚得好。”
姜姝脚步未停,淡淡问道:“什么私情?与何人的私情?”
“大姐姐莫要装糊涂。”
“姜敏,你若再这般口无遮拦,我便回禀祖母,继续留你在家中禁足吧,免得出来乱说话连累了侯府。”
“连累侯府的是你!”姜敏气不过,却也不敢大声嚷嚷,怄道:“就因为你这桩婚事,侯府半年来行事低调小心,生怕被人捉着错处,归为晏府同党。”
“二姐姐,旁人这般说便罢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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