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
“真的是你!”
沈傲在典狱长的带领下,艰难的到达了最底层的地牢。
两人碰面,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沈侍郎怎么又帮北齐做起了事?莫不是高羽那老家伙,已经作古了?”
“劳你挂念,义父身体康健。”
沈傲此刻无意与他逞口舌之辩,转头对典狱长说道:“卸了他的噬骨钉,开了他的镣铐。”
典狱长不敢怠慢,片刻之间便解开了他身上所有束缚。
“此乃龟息散,服用之后三个时辰内,你会脉搏气息全无,在下自会带你出去。”
龙墨轩接过他手里的药丸,一把吞如口中。
齐王若要杀他,只怕他此刻,早就是后山乱葬岗里的一堆白骨了。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王爷有令,他脱身之后,由你带回府上,待他恢复元气,便让他前往雍凉。”公叔髦看着抬出来的“尸首”说道。
“山高路远,沈侍郎还是即刻启程吧。”
“多谢公叔将军助力,在下铭记于心。”沈傲虽作揖为礼,可这言语之间却是毫不客气。
黄昏之下,一辆马车迎着夕阳疾驰而去,太阳会再次升起,江湖剑道也将翻开新的篇章。
“典狱长。”
“将军。”
“这里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啊。”
“今.......今天,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为何地牢底层,少了一名犯人?”
“那犯人偶染恶疾,暴毙而亡,此乃牢中常有之事。”
“暴毙而亡?尸首何在?”
“尸.......尸首?哦,此疾感染极强,下官怕感染其他犯人,因此下令将尸首焚化了。”
“今日之事,若是外漏半个字,那间地牢,就是你的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典狱长此刻,已是心胆俱丧,浑身哆哆嗦嗦如同筛糠一般,连牙齿都止不住的打颤。
不敢想象,公叔髦走后,这里的犯人,又会受到怎样惨绝人寰的酷刑。
夤夜时分,齐王独自一人,掌灯夜读。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停在了他的窗边。
“王爷。”
“你回来啦。”
“果不出王爷所料,沈傲与南阳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江怀之敢把女儿托付他,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看来他对老爷子,也不是真心以待。”
“属下已放出风去,龙墨轩重出江湖。
“哼,看来江湖上,风云又起啊。”齐王看着说着话,手里那本早已发黄的书本却是一刻也没放下。
“这件事,你做的漂亮,下一番计划开始之前,你先休息吧。”
“多谢王爷,属下告退。”
“哼,高羽,这局棋,你说在不在你的掌握之中。”齐王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的不曾散去。
司州,莱阳王朝的都城所在。
此处的繁华与富贵,从来都是天下读书人,渴求与奢望的。
寻常百姓,若是有机会看上一眼,也会觉得不枉此生。
你看那:
酒肆阁楼,红砖绿瓦
当铺钱庄,日进斗金
文人墨客,吟诗作对
歌姬舞女,夜夜笙歌。
往来行人,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一张张脸谱,书写着千人千面的人世间。
就连那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吆喝之声,也是声如洪钟,韵味十足。
如此繁华的都市,谁又能想象,治下的百姓时常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悲惨日子?
上阳坊,这里是京城官员官邸的聚集地。
沈傲身为莱阳王朝的中书侍郎,三品大员,也算的上位极人臣的身份。
他的官邸,便是在这都城之中也算得上独树一帜。
整个沈府四进四出的院子,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飞檐青瓦,盘结交错,曲折回旋,精致雅韵又不失沉稳大气。
过了二门的小穿堂,上了中庭的游廊,眼前豁然开朗,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珍花异草。
另有那曲水蜿蜒的小溪,涓涓流淌。
花园之中,轻松翠柏,雅量高致;寒梅簇簇,芳香扑鼻;青竹挺立,傲然于世。
清风徐徐,总不免让人心旷神怡。
正堂之中,云顶作画,檀木为梁。水晶做灯罩,珍珠变门帘。
地铺白玉,金沙填缝,便是赤足而行,也只觉温润无比,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宛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如此奢华的府邸,竟还只是三品京官所有。那四大王爷的府邸,其奢华程度,更是令人不敢想象。
沈傲的书房后,还一处空旷的后花园。
远远望去,除了一些寻常花草,两张石桌,也并无什么特别的装饰。
清晨的阳光徐徐升起,一个飒爽的身姿,迎着初升的太阳执剑而舞。
你看那剑法:
时而翩若惊鸿,时而宛如蛟龙。阴柔与霸道于一体,攻守之间相得益彰,进退之时井然有序,毫无破绽可言。
看那舞剑的男子,时年三十六岁,身长八尺有余,姿颜雄伟。远远望去,飘飘然似有几分神仙之姿,倒是让人不胜叹羡。
而这男子,正是半月前重获自由的剑神龙墨轩。
此时的他,刮去胡须,洗去尘埃,换上一身淡蓝色的丝绸长衫,如今这番样貌,才配得上他剑神之名。
束缚他十二的噬骨钉已除,再也没有那稍动真气,便腐骨噬心的痛苦,一时之间说不出的畅快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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