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赵父书房。
赵流澈安静坐着。
他的右手虎口处正爬着一只暗绿色的蛞蝓。
那蛞蝓唤作水杨蛊，取材于水杨柳树。
主打的就是止血清创、消炎止痛。
水杨蛊属于一次性治疗蛊。
它也是赵氏传承蛊脉的重要组成部分。
对于一个传承蛊族而言，不仅要拥有本命蛊。
还要拥有各色各样的蛊虫用以彼此配合。
侦查、治疗、战斗、辅助……
缺一不可。
而这些内容，赵氏的蛊道传承中都有。
很快，水杨蛊的颜色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团清水。
水杨蛊没了，赵流澈那崩开的虎口也在缓缓愈合。
虽然还有些隐隐的酸痛，但是已经不影响使用了。
“这水杨蛊，你以后也要学着炼制一些。”
“既然修了武道，受伤总是在所难免的。”
“不光水杨蛊，其他东西你也要学。”
微微点头，看着对面的赵玄，赵流澈忽又多问了一句。
“爹，你知道城外的暗香坊吗？”
“暗香坊？”
深深地看了赵流澈一眼，赵父眼中忽得闪过一抹古怪之色。
“你长大了我也知道，但是那种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去。”
“你现在披着那身山水皮，若是要去……”
“先把那身皮给脱了，免得落人口舌。”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你被仙人跳了？”
无奈一叹，赵流澈索性不说了。
越解释越混乱。
小澹台那点事情，赵流澈也不想让赵玄知道。
他总不可能在赵玄的羽翼下生活一辈子。
有些事情，总要尝试着去做。
“爹，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关于蛊虫的。”
“什么蛊？”
“水兰蛊。”
“这样吧，你先说一遍，若有什么不足之处，我再给你补充。”
“好，水兰蛊，瘴气浸染，生于井水，喜兰花之香……”
片刻之后，赵父声音也随之响起。
“你说的大概都没问题，但是你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点。”
“水兰蛊确实可以害人，但是水兰蛊亦可救人，温养心脉，滋润肺腑。”
“澈儿啊，蛊无对错，它们只是遵循着它们的天性，错的是人……”
赵父一语点破，赵流澈心中也是猛地一惊。
赵父的话确实是给他打开了一条崭新的思考方向。
或许不是有人在害小澹台……
而是有人在救她！？
赵流澈沉默之际，赵父又推出了一个小木盒。
木盒之内，赫然正是十枚鹿筋丸。
浑圆丹丸，拇指大小，成色、卖相都不是甘平之流可以比拟的。
“鹿筋丸我已经帮你复原出来了，你先试试药效如何。”
“至于那虎骨丸，还需一段时间。”
手指捏起一枚鹿筋丸，赵流澈直接将其吞入腹中。
气血翻涌之际，赵流澈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喜色。
“爹，真的成了！有药效！”
“如此便好，你且早点回去吧。”
赵流澈起身，赵父又塞给了他一本古籍。
“没事可以多看看这个。”
“好。”
余光一撇，赵流澈看清了那书名。
——《九水十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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