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难听的,他们已经荣华富贵了,还偏要他们提溜起脑袋跟自己造反?他们又不是傻子!
胡惟庸知道,他必须果断切割了,所幸的是,他绝无任何与廖永忠的把柄还活在世界上。
这位丞相立刻躬身跪下,当着朱元璋的面,也当着廖永忠人头的紧盯,说出了令众臣皆瞠目结舌之语。
“陛下!廖永忠这厮,竟敢对圣上不敬!还敢起了反心!?”胡惟庸脸上毫无表情,然后拜下,“陛下!臣谏言,请夷廖永忠九族,以正天子之威,正大明之法度!”
朱元璋脸上浮起和煦的笑容。
“爱卿,你不是查清他没罪吗?”
“臣有罪,是臣老眼昏花!”
“爱卿,你不是说刘伯温诬陷他吗?”
“臣有罪,只因刘伯温与臣素有间隙,竟以另眼看待。”胡惟庸直接一招以退为进,朝堂手段甚是老辣,“陛下,臣等与淮西诸公皆看错了廖永忠,看错了刘公!臣等羞愧!”
正所谓,法不责众,是以如此,自古之君王皆受此缚。
朱不平也内心暗叹,不愧是从小吏一步步能爬到丞相的人,果真是毫无破绽啊。
朱元璋和朱不平只是内心感叹,朝堂上却是更加的风云变幻起来。
只见,都察院那些老少言官们,在确定了廖永忠死了之后,齐齐脱了上衣,然后俯众下跪,他们所有人都望着皇上。
他们的背上,每人都绑着一根藤条,藤条长满了荆棘,鲜血淋漓。
为首的是现任的左都御史蒋册,他曾是刘伯温任职时提拔上来的副官。
蒋册从其他人手里接过每人拿着的文书,共计六十一册,把他们堆成厚厚的一沓,放在身前。
“陛下,臣督察院等言官,有失职之罪,致大明朝钱财皆不明流失,实乃我等之过。”
“臣等耗时多月,终是查清这不法之根源,这些六十一册文书,便是证据。”
“是以,有元一朝,官吏风气,喜用空白文书簿册,不法之官员在文书上预先盖上印章,需要用时再填写上具体内容。”
这是许多官员一层巨大的遮羞布,竟硬生生的被撕扯了下来。
“正因如此,近年国库明明日益空虚,却账账对的上,事事有回响。”
蒋册身后,一年迈的督察使跪倒然后启奏。
“臣,弹劾户部侍郎钱重,其于洪武六年四月,以空印之法,贪墨税银三千两!”
另一名督察使也随即跟上。
“臣,弹劾吏部侍郎房有之,其于洪武七年正月,以空印之法勾结钱重,合伙贪污近万两商税!”
一个个督察使跪了下去,朝堂上却就将多一个个死人。
“臣,弹劾礼部侍郎何有礼,其于洪武六年八月,以空印之法买通狱卒,贪污民税一千五百两!”
“......”
是以,近乎半数的官员皆有波及,大明的蛀虫,此刻却失去了掩盖的叶子!
朱元璋目色如电,从龙椅侧面抽出天子剑,那宝剑锋利至极,闪着夺命的银光。
法不责众?今日咱倒是看看怎么个法不责众!朱元璋心知大局已定,这造反之人也已生退意。
那一天,奉天殿虽未当场诛杀这些贪官污吏,却也早已血流成河。
那些被提及的官员们已经瘫软在地上,一个个倒下,只有胡惟庸依旧纵身挺立。
只是奇了,这般多的罪状,竟然没有一人一事波及到这位当朝丞相身上。
胡惟庸临走时,只是回望这一波三折,如今被拔除了血淋淋肉刺的朝堂一眼。
“刘伯温呐,你果然,是我最大的敌人,怪不得李公一直在你面前如此小心。”
“不过,就此为止了。”
“今日不行,今时不行,可再过几年呢?”
“人可以再有,外援可以再找,钱还在,我还在,可你不在了。”
“到时候,天下也就再无第二个刘伯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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