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宫里几乎每间大型殿宇内都设有机关。

当他是打地鼠还玩儿随机抽奖的吗?

“简直胡闹!”

蔺衡着实气不过,抬手在人头顶上狠狠落了个栗子。其力道之大,让慕裎当即捂住小包嗷了两声。

“你竟敢打我?!”

慕裎一下怒了,八爪鱼似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谁稀罕要你救!本太子自己又不是不能跑!”

蔺衡冷哼:“你怎么跑?铁索一旦断开你会坠下去,启动整个平衡机关会有石条落下来,上下夹击你只有死路一条。”

慕裎一双灵动眸子气得泛红,却哽住说不出话来。

他乍然想起以前在淮北,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贴身近侍第一个出现,解决完麻烦后不是精心照顾就是做糖糕安抚。

从不会声色具厉的盘算道理,更别提上手教训了。

不可否认的是蔺衡说的的确很对,如果再耽搁片刻,无论是坠下去还是继续启动机关,他都要丧命于此。

可眼下挨了一记敲的是他。

同样的后怕、头顶上的疼、以及没有被哄的委屈交织,慕裎眸子一眨,迷蒙出层可见的水汽。

太子殿下颇有点愤懑的剜过去一眼,默不作声推开拦在面前的身子要往外走。

他只堪堪往前挪了几寸,蔺衡就察觉出端倪。

探手把一步外的人圈在臂弯,急急道:“你脚怎么了?”

“少管我!”慕裎挣扎。“你如今是国君了,本太子这点小伤不敢劳烦陛下费心!”

蔺衡无奈,不顾气头上连踢带蹬的躲,屈膝把他脚踝钳在掌中。

还好,皮倒没破,只是崴到的地方淤了气,又红又肿胀得老高,指尖一碰就疼得人直哆嗦。

蔺衡仔细在踝骨处轻捏了一遍,确定关节没有大问题方点点头:“其他地方伤到没有?”

慕裎偏头不予理睬,鼻尖一抽一抽,活像只受了极大欺负小兔子。

“好啦。”蔺衡在他头上揉了揉。“你一个随从都不带四处乱跑真把我吓坏了。这里的机关环环相扣,得抽空重新检修一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回池清宫?”

慕裎仍旧不理,脸颊气鼓把受伤的脚踝死命往靴子里塞。

瞧见他一瘸一拐强犟着向外挪,蔺衡不得已苦笑,拍拍自个儿的肩。“贴身近侍牌座驾,稳当舒适,来不来?”

这就是要哄的意思了。

慕裎撇嘴,越过他半蹲的腰板径直朝外去,一副‘本太子不高兴,哄也为时已晚’的模样。

脚踝本就疼痛难忍,哪里承得住力,没等碰到朝暮阁大门他额上就冒出零星虚汗。

蔺衡一啧,紧追上前将人打横抄起。“不背那就抱,总之暂时不能下地走。否则真把关节弄伤了,我比你更寝食难安。”

明显恼羞成怒的太子殿下没理解‘比你更寝食难安’的意味。

扭动几次,未果。

他不禁赌气拿往人胸口重重一锤。“不想照顾就别照顾,本太子多的是人伺候!”

得。

为人忧心的好意又一次白瞎。

以对慕裎的了解,蔺衡毫不怀疑再申辩下去他定得一套鹞子翻身蹦跶下来,宁可争口气日后杵拐杖也不许碰一个手指头。

“我错了我错了。”

蹙眉忍着胸口处酸麻痛感的皇帝陛下如是道歉,满心琢磨先回池清宫给人治伤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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