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枝头两朵花,一朵枯萎一朵艳。
如今暂且不提四面楚歌濒临枯萎的夏侯渊,单表一表这娇艳欲滴的曹操,呃,威武雄壮的曹操。
丑时一刻,出了定陶县城,曹操亲领数万大军并麾下将校挥师东进,踏上定陶以北的大道,直奔乘氏和成阳。
一路上“翻山越岭驰原野,乘风摘月踏流星”,可谓是风驰电掣流星赶月。不过一个时辰,大军已经过了三岔道,径直踏上独往乘氏的道路。
正行间,曹操猛地一拍脑袋尖叫一声,程昱、曹洪以及张绣等人急忙围了过来:“主公,可是出了何事?”
“好一个陈公台,好一个李文优!本将军倒也无恙,只是差那么一点就入了二人的彀中也!”见众将关注的目光,曹操摆了摆手,扼腕叹息,“哎,可惜这陈公台竟然因边让之事与曹某分道扬镳了,否则这兖州一州之地何至于现在都还是金瓯一缺?”
“主公此话何意?”程昱眉头微微一皱。
曹操扫了一眼马前的张绣,不答反问:“佑维,你可知张邈那手下败将为何明知并非你和妙才之敌,却依旧要深夜兵临句阳城下,全力攻击你等?”
“末将不知!”张绣于马背上直起腰来,“不过按子扬军师的分析,想必那维新帝走投无路,打算就句阳、成阳进入鄄城、廪丘,或者通过乘氏直捣我任城鲁郡吧!”
曹操点了点头,转向众人说道:“子扬分析的不错,如果说定陶是我大汉的西都长安古城,那么这句阳、成阳和乘氏或者就是定陶的左冯翊右扶风,同样是兖州安稳的不可或缺的部分。
这三座城池虽然狭小,却是通鄄城、廪丘、山阳的必经之路,一旦为敌所趁,既可北连袁绍,亦可南接陶谦,直接关联着我大军日后战略部署。
攻敌其不备,攻敌其必救!好一个陈公台和李文优!这二人倒是生就了一双利眼,竟然利用兵寇三城的假象打算逼迫本将军从定陶分兵前往三处营救。
但本将军疑惑的是,维新帝若是北上,则击中兵力攻击句阳或成阳一处即可。若是南下连通陶谦,直接出兵单父打通沛国继续南下岂不是更为便捷?为何他们要如此行事,兵分三路?难道他们不知道兵法‘十倍而围之’的道理?”
“虚虚实实,以假乱真。主公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目标仅在这三座城池中的一处?”程昱捋了捋颔下的长须,疑惑的看着曹操。
曹操摇了摇头:“仲德说的固然有些道理,但依本将军看来,这虚虚实实也未必都是实,或许句阳、成阳和乘氏都只是陈公台和那李文优的幌子罢了!”
“主公之意何解?”
“仲德,你可还记得昔日田单计败燕国之事?”
田单计败燕国,说的是战国时期燕国名将乐毅领五国联军兵伐齐国,连下七十余城,齐国仅剩褛莒和即墨两座城池,却久攻不下。后来燕昭王薨,燕惠王继位,燕惠王遂令亲卫骑劫替代了乐毅,继续对齐国加大攻势。
齐国名将田单连下数策,以双方军中神鬼迷信的心里为推手,以战俘和百姓仇恨的火焰为助力,壮大自己的声势,最后再用火牛冲阵之计大败五国联军,收复七十城,转危为安。
程昱本来就是饱读诗书之辈,机谋深远之士,田单火牛克敌的典又岂能不知?心中不过暗忖了片刻,便立时明白了陈宫的用意。
程昱抬起头来,眼神中掠过一丝精芒:“主公,微臣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曹操似笑非笑的扫了程昱一眼。
程昱嘿嘿一笑:“维新帝和吕布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上已如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想那维新帝麾下将校不过十余人,兵力亦不过数万人,而我数万军大连下句阳、成武、定陶等地。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分兵攻击句阳等三座城池。
当初,田单利用军中迷信神鬼和百姓的声势,树上开花,以假乱真。如今,陈公台他们同样利用深夜时分众人难辨真假的心理,效仿田单造成如此大的声势,并不是要取这三城,而是打算掩藏他们真实的意图!”
曹操颔了颔首,考究的看了程昱一眼,“你说的不错,那依仲德猜测,那陈公台他们意欲何为?他们又将去向何处呢?”
阴霾尽去,程昱朗声一笑:“主公,这吕布和维新帝具体打算前往何处微臣确实不清楚,不过,这二人所使之计微臣倒是明白了,不是声东击西便是调虎离山罢了,他们的行程不是定陶便是离狐!
“那你可知他们具体何往?”
“微臣不知,但,微臣数日前倒是听说了一桩消息,亦不知是真是假,主公可愿替微臣解一解惑?”
“什么消息?”
“微臣听说王德玉屯兵朝歌,意欲剑指冀州,袁本初惊慌失措之下竟然调了十万雄兵驻守魏郡,就连那闻名河北的骁将文丑、颜良也尽在军中!”
“不错,本将军也听军中斥候说了此事。怎么样,仲德要不要一起前去看看!”
“当然,二十余万人的交锋兼且事关中原,微臣怎容错过?不过主公,要往白马延津观战,由此转道离狐好像更近一些吧!”
“英雄所见略同也!”曹操哈哈大笑一声,手中的青釭剑在身前猛地划过,一声长啸响彻三军,“众将士听令,从现在起剑不离身马不卸鞍,即刻转道离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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