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刚才的不能自我控制而挫败,牧小十垂了头:“不知道,我又不是男人。”
归夜光侧目掠她一眼:“你为什么化出了女体?”
牧小十默然。这个问题二师父也问过,可是她怎么知道?她变出来就是这样。
归夜光又去望天边的月:“我来告诉你吧。草木金石成妖,一者跟所处位置有关,向阳为男,向阴为女一者跟自我意识有关,在产生情之意识的刹那,如果喜欢上的是男性,那么自己就会化为女子,如果喜欢上的是女性,自己就会化为男子,如果不曾动情,则会处于男女莫辨的中性状态,待动心的一瞬,性别方能形成。”她停了片刻,似是留给对方思考的时间,“小十,你为什么化出了女体?”
头垂得更低,牧小十两颊漾起红晕,她想起那天大师父扬鞭劈开山崖的一幕。那晚,月圆之夜,云雾绕山。
她本嵌在山崖中间一块凸出的峭石上,百年如一日地迷迷糊糊睡觉,这时听得头顶一声轻咤。她惊愕“抬眼”,正见他一跃而下,扬手将帷帽抛却,露出一张尘俗不染的俊逸容颜。只一眼,只一刹那,却似久违了千万年。
将至那块凸出的峭石时,他手腕一抖,甩出软鞭。只见蛇样鞭尾“砰”的一声扫入崖壁中,击得碎石纷落。她亦随着乱石坠下,正惊慌失措间,他鞭尾一卷,将她收入掌中。
他的掌心很暖,暖得她想一辈子呆着不离开。
见她脸颊红晕欲滴又迟迟不肯说话,归夜光眼底暗了,抛出猜测:“你对他一见钟情?”
牧小十不敢抬眼,轻轻点了点头。
归夜光道:“他可也喜欢你?”
他也喜欢她吗?牧小十低着声音:“我不知道。”“不知道”三字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他看她的目光从来都是沉且静,不曾起一丝涟漪纵使他们同床共眠,他的言行举止却尽皆止于礼。一个人如果动了心,怎么
可能做到半点破绽不露呢?
为自欺而内疚,而惭愧,她咬着唇补充,“有时喜欢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不能求回报,也求不来回报。”
归夜光笑了一声,笑得冷而嘲:“那种没心的男人竟然也有人喜欢。”
牧小十心口苦涩起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大师父不好,大师父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人儿。她赌着气:“至少他对我很好,这就足够了。”
归夜光霍地起身,踩得屋脊上的瓦片“哗啦啦”滑落,转头盯向牧小十:“你喜欢他,他对你很好!既然你们师徒彼此有意,何不双宿双飞?为何命盘还要扯上我?”她眼中有了泪光,“我算什么,我是给你们当笑话看的吗?”
牧小十惊怔:“啊?”
左手一按,傩神面具砰然碎裂,露出半边覆盖着蟒鳞的妖容。与此同时,那黑润的瞳子一瞬变出一黑一绿,闪着森然凶光。归夜光失控了,近乎歇斯底里:“他不是要得道成仙吗?他不是大道无情吗?为什么却全不算数了?他骗我,他竟然敢骗我!”
牧小十慢半拍意识到对话岔了,两人口中的“他”并不是同一个人。她想解释,却越着急越嘴笨口拙:“阁主,不是”
归夜光已全然听不进去,长袖一甩缠上牧小十脖颈:“本阁主岂是软弱好欺之人,他敢骗我,我要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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