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玚进门,瞧见那小沙弥横卧在床,面色凄惨,一身血衣狼藉,双目紧闭似不会再睁开一般。他心头一惊,赶紧问:“妈妈,这……”

青女知道他是被小沙弥的模样吓到,解释道:“人是无碍,但郎中瞧过说今夜很难醒来,恐怕经承无法从他口中问到什么了。”

“那他昏倒之前可有与什么人说过话?”

青女摇头。“听说留下求救的口讯后就昏死过去了,不过我也是从伙计口中得知的消息,当时我并不在场,等回来他已昏迷。”

柯玚尚有为难地锁了锁眉头,近前细看。“染了很多血,但衣服完好,那应该是没受到什么伤害,能昏死过去恐是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啊。”

“经承心思缜密,郎中亦是如此说的。”青女轻叹一声,“还是个孩子呢……经承可去丰山寺看过?”

“嗯?啊,尚未,”柯玚回说,“玄衣卫告诫我那里可能还有危险,让我至少等天明以后。不过据说那里场面十分凄惨,似是没留下几个活口。”

青女意外,心道莫非是影薄他们没能赶上?“那陈治呢?”

“啊,听玄衣卫说陈治无碍,不过躲藏了起来,眼下也下落不明了。”他瞧了一眼小沙弥,“唉,这小沙弥醒来该如何安置?”

“陈治既然安然无恙,那应会派人来寻他吧?”青女倒是没思索过这个问题。

谁知柯玚不屑道:“那个陈治?他可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若非真的狠心,谁人会派一个孩子突围出来送信呢?这不是九死一生吗?”

青女虽然同意柯玚对陈治的评判,但她却不还认可陈治派他送信的理由。在她得到的消息中,陈治是个贼人不假,但是出了名的有义气。料想他当时会舍得这孩子,应是真的觉得自己难逃一死,不想让这孩子跟自己受累罢了。毕竟那杀手的目标是他,只要他能引开对方,这孩子生还的几率就很大。

女人看着小沙弥在明暗中挣扎的睡脸,喃喃道:“怕是醒来也会去寻陈治吧?”以他对陈治的忠心来说。

柯玚寻找了话头,问她:“这小沙弥知道陈治躲在哪里吗?”

青女闻言摇头,表示这个她也说不准。

柯玚见线索可能断了,不由得叹气:“要是陈治自己肯站出来协助官衙缉凶就好了。”这话说完他自己都想笑,任谁都可以跟官府合作,但陈治绝不会有这种念头。恐怕他宁可自己大海捞针的找人,也不会与官府多说半句话。

“难办了,等太阳升起,丰山寺的血腥藏也藏不住,这必是个大案子,可偏偏凶手没有下落,受害人也没有下落,只有一地血污的话……现在除了知道凶手武艺高强,什么线索都没有。”柯玚想到便嘟嘟囔囔说出口,回神又觉得不该在旁人面前埋怨,便窘然地与青女道了歉。

见柯玚是个亲和谦逊之人,青女也笑笑,大概懂了祁时见会将此案交予这人调查的缘由了。

柯玚瞧着这昏睡的小沙弥,心中尚有不甘。“青女妈妈,在下想从这孩子身上下手翻找一番,看看有没有疏漏,不知可否?”

青女意外一笑,答说:“官爷办案,自是任由官爷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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