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英起离去后,天色微暗。

赵宽颐步履匆匆地进府:“大郎君,西市丞魏伶求见。”

感觉这个名字隐约听过,柯斜却实在想不起来。

把人请进来,看到那球形身材,柯斜可以对着祖坟起誓,从来没见过这么独特的人。

“下官西市丞魏伶,谢过员外郎救命之恩。”

魏伶看到柯斜满眼茫然,不禁感慨,真是施恩不图报,难怪连自己长相都不知道。

“员外郎为副端时,长安县的冤狱……”

魏伶认真地提醒了一句。

看到柯斜还没有印象,魏伶无奈:“赤嘴鸟。”

柯斜拍了拍发际线逐年上升的额头,瞬间想起了。

魏伶这个人,还没有他驯的鸟出名,让人哭笑不得。

“坐,烹茶。”柯斜打量了一眼天色。“西市丞得留宿了。”

街鼓即将敲响,就算魏伶骑乌孙天马也奔不回去,过时在街上逗留,轻则笞,重则棒杀。

魏伶圆滑地笑了:“这却不劳烦员外郎,下官岳家就在亲仁坊。”

只要不出坊门,夜间坊内正常通行、饮食甚至是玩耍,都不限时间的,所以大唐人也不是没有夜生活。

柯斜笑道:“本官也没想到,将那赤嘴鸟养得如此机灵的人,居然是朝廷官员!”

魏伶苦笑:“成也养鸟,败也养鸟。下官爱鸟,见不得以斗鸽挣钱的勾当,养的都是不擅斗的品种,赤嘴鸟是下官第二喜爱的鸟。”

柯斜见过那讨巧的赤嘴鸟,闻言吃惊:“那最喜爱的是什么?五彩鹦鹉么?”

五彩鹦鹉罕见,多数为林邑等国的贡品,少数流于外面,怕也不是正八品上西市丞能买得起的。

魏伶笑道:“员外郎怕是要失望了,我最喜爱的鸟,是八哥啊!”

赵宽颐奉上茶汤,柯斜摆手,他立刻站到屋外,四下打量着,连防阁都不让过来。

魏伶眯着眼吮了一口茶汤:“员外郎怕是想不通,为什么当初杨纂非要抓我进长安县狱。”

“毕竟,我们都是同坊,相距还不太遥远。”

“下官养的八哥,没有关笼中,也没有束缚,所以每天在坊中乱飞。”

“八哥嘛,学说话很快的,学了回来在下官耳边念叨,东家长、西家短,也很有意思。”

“偏偏某一天学了杨纂的话,才知道他们想支持与前朝血脉相通的亲王入主东宫,八哥又还被杨纂发现了,下官才有了牢狱之灾。”

柯斜表示理解,换成自己是杨纂,魏伶说不定已经拿汤饼上吊了。

魏伶袖子里,一只外貌并不出众的八哥,有模有样地开口。

“哦,有人托我告诉你,出这个主意的,就是在朝堂上怼你的兵部员外郎柯斜。”

柯斜表示可惜,对方刻意改变了声音,再经过八哥转述,根本听不出是谁。

而且,这话可以联想,偏偏没法确定为证据。

“我想,你登门来,不只是这些话要说。”

魏伶起身叉手:“下官魏伶,愿附上官骥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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