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巴掌。

“牢头!救命!”

“救...”声音被一团破布塞住,接着他肚子被踹了一脚。

大块头久久不能成,骂骂咧咧地试图摸索了几次,试图赶紧硬起来。

这时门口被踹得咚咚响。

“你们几个围在那里干什么呢?都散开!散开!”牢头终于赶过来了。

几个人墙慢慢腾腾地移开,大块头也赶紧穿戴好,重重踹了吴管事一脚,吴管事倒在了地上,膝盖呈现一个诡异的姿势,但他却暗地里长舒一口气。

牢头用佩剑用力击打着牢门,喊道:“姓吴的,你怎么回事?死了没?”

“我还活着,活着,我要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他们要搞我。我要换地方。”吴管事拎着裤腰,努力往门口爬过去,嘴里不断地喊着:“换地方~”

这几天太诡异了,吴管事再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就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管事,白白蹲了这么多年牢房。

天逐渐泛起鱼肚白,整个长安城渐渐苏醒过来。

乐家老太爷的书房里,蜡烛却燃了一夜。

“你怎么做事的?悄无声息就能解决掉一个人,弄得这般大阵仗,你是猪脑子吗?”乐贤德书房里的笔墨纸砚散落了一地,茶叶与破碎的瓷片洇湿了他最得意的墨宝。

书房角落里一个身影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脸色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乐老爷,我安排的人还没开始动手,里面就闹起来了,等我过去的时候已经闹大了,牢头已经惊动了,我不敢轻举妄动。”

乐贤德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怒火,手里捏着一颗药丸递给跪着的那人,那人如获至宝,赶忙双手接过,急切地放进口中,伸了伸脖子,咽了下去,脸上的青灰逐渐退散,一丝诡异的红润浮现在双颊上。

乐武清站在乐贤德书案后,震惊地看着地上的人。

乐贤德抬起手,乐武清赶紧把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乐贤德把手指擦干净,拎着手帕一角,放在了快要燃尽的蜡烛火苗上,青色的火焰燃起,照在乐贤德满是皱纹的脸上,忽明忽暗。

“查到是谁的人动手吗?”

“没...没有...”地上的人双肩抖动着,脑袋紧紧贴在地上。

乐贤德一脚踢在那人头上,那人歪了歪,依旧没有敢抬头。

“武清,送他出去吧。”乐贤德摆了摆手。

乐武清拎起那人的后脖领,走出了书房。

随着那人的离开,一只雨燕冲破天霄。

安谨言还在甜梦中,唐钊看着窗外蹦来蹦去的雨燕,小心翼翼地起身,拿下了雨燕爪子上的竹管。

“唔~谁的消息?”安谨言抱着肚子,艰难地翻了一侧身子。

唐钊打开竹管,眼神淡淡地看了一眼,交到安谨言手中。

安谨言看着消息,思索了片刻:“乐承卿的手没有那么长,难道是乐荣荣?”

乐荣荣应该是最想吴管事消失的人。

唐钊摇摇头,抬手扶着安谨言坐起来,拿了靠枕,垫在她的后腰处,“乐荣荣的手也没有那么长,现在的刑部大牢可不是几年前,她只要敢伸手,就要做好被抓包的准备。”

安谨言眉头皱起。

唐钊笑了。

安谨言疑惑地看着唐钊,突然凤眼圆睁:“是不是你?”

唐钊点头。

“为了他们,没必要脏了你的手,刑部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铜墙铁壁,你一个异姓王爷,如果做了这样的事,一旦被主上知道...”安谨言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唐钊见她激动,赶忙安慰她:“不要担心,我没有想在刑部弄出人命,我可是要给孩子们积福,不会如此莽撞。我只是催一催吴管事,让他紧张一下。否则吴勇一死,他只会更加谨小慎微。”

安谨言眉心舒展开来,她就知道唐钊不是莽撞的人。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左侧墙壁处,安谨言双腿抡起,站在了唐钊面前,把他护在身后,做了防御姿势。

唐钊深吸一口气,看着安谨言利落的姿势,一时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动:“别紧张,是我的暗卫。”

唐三看着安谨言的姿势,眼神微暗,接着低头。

“说吧,以后对安谨言如同对待我一般即可。”唐钊把安谨言拉回床上,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她的肚子,很难想象,翻身都要抱着肚子才能做得稳妥的她,刚才怎么可以这么利落地挡在自己身前。

“是,主子。刑部大牢那边传来消息,吴管事要见主子。”

唐钊:“知道了。”

唐三听到唐钊的话,立马消失不见。

安谨言出神地看着唐三消失的地方,唐钊见她的失魂落魄的模样,移动着身子挡住她的视线:“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安谨言回神,抬眼望着唐钊,眼里满是崇拜:“唐钊,你好厉害,被你一催,吴管事果然按捺不住了。”

刑部牢房,吴管事一整天都趴在牢门口,等着熟悉的身影出现。

终于,吴管事看到了一个神采俊逸的身影,如同拯救人间疾苦的天神,踏步而来。

唐钊站在牢门外三步远,手遮着口鼻,嫌弃地看着牢门口,披头散发的吴管事:“见我何事?”

吴管事趴在地上,自下而上仰望着唐钊:“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哎,你别走。”

唐钊听到吴管事的第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别走,唐爷,我什么都告诉你,我都说。”吴管事很是懊恼,蹲了几年大牢,怎么就忘记了唐家这位小王爷的性子。

唐钊懒懒地转身,斜睨了他一眼,眉头紧皱:“哦?”

“唐爷,我就问一句,爷能不能保我活着?”吴管事满眼期待地看着这个漂亮清冷的小公子。

他现在还有一个信念,就是活着,他的儿子已经没了,乐家已经开始清理当年事情的尾巴,他如果再不自保,只有死路一条。

唐钊眼神疏离,像是看一摊泥一样给了他一个眼神:“如果我想。”

吴管事心中一喜,唐爷还是如此少言,但只要他承诺的,自然能达成,“唐爷,只要爷保我一条命,我什么都听唐爷的。”

唐钊这才转过身子,转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倒也不必。”接着伸出三只手指,“只要三件事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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